右侧肺叶切除术
引言
肺叶切除术仍然是一种“如何做”的切除方式,因为它可以确保区域淋巴结的清除,从而为肿瘤分期和局部控制提供最佳信息。肺叶切除术是一种折衷的手术方法,因为楔形切除术的切除范围不包括肺叶支气管,不利于对肺叶淋巴结的评估,而且它通常只切除最小范围的肺实质边缘,因此局部复发率往往较高。手术前,患者应至少有一次新近的胸部CT检查,并尽可能做正电子发射断层扫描(PET)检查。肺功能是肺癌患者术前评估的一个重要方面,应测定流量和容量,包括1秒用力呼气量(FEV1)、用力肺活量(FVC)、FEV1/FVC比值、CO弥散量、残气量(RV)、肺总量(TLC)、RV/TLC比值。FEV1<40%预计值是术后并发症发生率和死亡率增加的独立危险因素,弥散功能减低也与术后并发症相关。在一些特殊情况下,除肺功能评估以外,运动能力也可用于评估肺功能受损的程度。这种评估可以是简单地让患者登一两层楼梯,同时监测氧饱和度和脉率。虽然我们可以合理地推断,一个能登两层楼梯的患者是可以耐受肺叶切除术的,但最好能够让患者进行规范的心肺运动测试,并计算最大耗氧量(VO2 max)。对于确实处于临界状态的患者,VO2 max的测量便可能成为了决定性的测试。VO2 max <15 mL/(kg·min)的患者,术后并发症的发生率和死亡率显著增加。在决定行肺叶切除手术之前,应该仔细对这类患者进行检查。其他提示手术风险高的参数还包括PaCO2>45 mmHg和肺动脉压升高[1,2]。
手术方式
标准的肺叶切除术中,患者通常取侧卧位进行,由第五肋间或第五肋骨床进入胸膜腔,并尽可能保留肌肉。如果预计存在胸膜粘连,则通过切除第五肋骨进入胸膜腔,可使肺在胸膜内或胸膜外平面更快地活动。用手指解剖处理网状或海绵状的无血管粘连带,而烧灼法可用于处理有血管的粘连带。邻近壁层胸膜的病变,尽可能在壁层胸膜外切除,尽量避免进入胸膜腔。对肺动脉及其分支的解剖和变异的准确辨识,是肺叶切除术有序进行的关键[2](图1)。
右肺上叶切除术
右肺上叶的肺门解剖结构比任何其他肺叶都要复杂,此处肺动脉的变异最为常见,另外常可见到右上叶前段与中叶的部分或完全融合。
从肺门周围切开纵隔胸膜,切口位于上腔静脉外侧、奇静脉下方、支气管上方、迷走神经前方(在胸膜下可见迷走神经),直到中间段支气管水平,前面的切口可延伸至膈神经后方的上肺静脉(PV)。用质膜剥离器向上推压奇静脉,可以看到右主支气管的上缘及右上叶支气管。在奇静脉与腔静脉的交界处下方有一个淋巴结,淋巴结下方就是肺动脉(PA)的上缘。
将包裹肺动脉的组织分离后,即可见到右上肺动脉干;解剖右上肺动脉及其尖支和前支;肺静脉尖支跨过肺动脉前支,在处理动脉前应先结扎、切断静脉。将右上肺动脉主干用吻合器双重结扎并切断,将连为整体的上叶尖段和右上肺动脉尖支一起切断(图2)。在切断右上肺动脉主干后,解剖并切断右上静脉尖支和前支的共干。右肺动脉的叶间干位于上肺静脉上叶干及中叶干的正下方,此处的解剖分离必须谨慎。右上叶其余部分的供血动脉是后升动脉,它的解剖可能是手术中最困难的部分。
前入路手术需要在紧贴右下肺动脉干前壁处,先离断上静脉后支和下静脉支。如果在解剖过程中后升动脉或叶间动脉撕裂,则可能需要切断右肺动脉。如果存在较为完整的斜裂,也可以采用经斜裂的后段动脉逆行入路术式(图3),不然将面临再次损伤肺动脉分支的风险。逆行入路术式可以安全快捷地完成解剖。将迷走神经夹住并牵开,逆行暴露后升动脉,即可显示右上叶的肺动脉分支并切断。在迷走神经分支的深处,可以看到支气管动脉,将其夹闭并切断。然后解剖右上叶支气管的下缘,在右上叶支气管和中间段支气管的交叉处,有一个恒定的淋巴结;在近端将此淋巴结和待切除部分一起解剖,清扫右上叶支气管的下缘。从右上叶支气管下缘内侧环夹支气管是不安全的,有撕裂后升动脉的风险。用剪刀剪开右上叶支气管的内侧表面,不要破坏支气管的筋膜,沿支气管前面插入一根手指,钝性分离支气管的下缘(图4)。用缝合器或人工缝牵引线后,切断支气管并缝合残端。抓住支气管标本的切缘并抬高,以便于分离切口。再向内侧牵引支气管,从叶间动脉上剥离网状组织和淋巴结,识别、结扎并切断后升动脉。利用中、下叶相对上叶的部分膨胀,沿段间静脉进行锐性分离,或通过吻合器分割,或两种方法相结合来处理叶间裂。在切开支气管和切断肺动脉后支的情况下,可以安全地用吻合器分离斜裂后部。小的肺裂切面也可用同样方法处理。支气管钳向内侧牵拉,直视下切断叶间动脉,可以暴露上肺静脉中干及其后、下分支,并可识别后静脉和下静脉的共同主干。用吻合器分离静脉干,并保留中叶静脉汇入上肺静脉的部位。取出切除标本后,冲洗胸膜腔,检查支气管闭合情况。游离肺下韧带,使肺下叶旋转以促进胸膜腔的完全充盈[2-5]。
右肺中叶切除术
游离出下肺韧带。右肺中叶紧靠前胸壁。切开纵隔胸膜,识别并结扎右中叶静脉,它通常是右上肺静脉的一个分支。上叶和中叶之间通常没有完整的叶间裂。在暴露前纵隔和上、中叶的前表面后,即可找到这两个肺叶的引流静脉。叶裂线的形成如前所述,沿上下叶之间的叶间裂解剖,可显示出该区域的淋巴结和中间肺动脉。右中叶肺动脉起源于下叶上段动脉附近的中间动脉。确认右中叶肺动脉并缝扎。由于右上肺动脉的后返升支及右下肺动脉的上段支都离得很近,所以术者应避开这些血管。最后,用吻合器离断右肺中叶支气管。必须注意避免损伤上段支气管,因为它离右肺中叶开口很近。取出标本后,冲洗胸膜腔,检查支气管断端闭合情况[2,3,6]。
右肺下叶切除术
将右肺上、中叶向前拉,下叶向后拉,即可打开斜裂。叶间肺动脉位于斜裂与水平裂交汇的区域。打开覆盖叶间动脉的脏层胸膜,解剖肺动脉PA。确认中叶动脉,它起源于叶间动脉的前内侧面。上段动脉位于后外侧,极少情况下,上叶的后升动脉起源于上段动脉。偶尔,基底段动脉可能有一个短的共干,从中分出两个分支:一个是前段和内侧段,另一个是后段和外侧段。然后注意固定上段动脉,注意保护右上叶的后段动脉。向前和向上牵拉肺叶。向上分离下肺韧带直至下肺静脉的下缘。在下肺静脉后表面切开后纵隔胸膜,清除组织,并将胸膜切口向上牵引直至中间段支气管。解剖支气管下缘与上肺静脉之间的间隙,然后清除下肺静脉的前表面。以手指作为引导,用血管吻合器将下肺静脉分离并闭合。然后解剖下叶支气管。由于中叶支气管和下叶上段支气管都起源于中间段支气管,为避免中叶支气管阻塞,可能需要将基底段支气管和上段支气管分开。通常斜向应用吻合器不会阻塞中叶支气管,下叶支气管也可如前所述缝合。取出切下的肺叶后,冲洗胸膜腔,检查支气管闭合的情况[1,3,4]。
双叶切除术
有时病变的位置决定了需要同时切除右肺中叶和下叶,由于右肺中、下叶共同起源于中间段支气管,这个过程可以作为一个整体来完成。如果存在双叶切除术的指征,则每个肺叶的血管应分别按照上述独立的肺叶切除术进行离断。肺动脉分支被分离出来后,支气管的分叉点就暴露明显了;中间段支气管应该在上叶支气管起点的远端、中叶支气管起始处进行分离。如果同时切除右肺上叶和中叶,则需分别离断并闭合支气管。
对于中下叶切除术,中间段支气管在右上叶支气管的远端分离。打开斜裂,将下叶向后牵拉。由于中叶与斜裂胸膜相连,故沿着中叶后缘在斜裂内解剖,通过淋巴结确定叶间肺动脉的位置。在外膜下平面分离动脉,识别中叶动脉。有两条中叶动脉,其中一条起源于叶间动脉前方,与上段动脉相对,叶间动脉近端解剖可见到第二条中叶动脉(偶有第三条中叶动脉)。切断中叶静脉后,支气管就暴露出来了。取出切除的肺叶后,冲洗胸膜腔,检查支气管闭合情况[3-5]。
讨论
右肺切除术有几个右胸腔特有的重要解剖学特征。右肺动脉主干走行于上腔静脉后方,横过隆突,相对较长,这对于某些近端病变是有利的。而在左侧胸腔类似位置的病变,由于左肺动脉的长度较短而难以手术切除。在分叉远端应保留足够长的动脉,以便钳夹、切断动脉并缝合断端,从而切除病变。隆突与右上叶支气管起点之间的距离通常<2 cm,所以隆突很容易从右侧移动。与左侧相比,从右侧进入左主支气管近端要容易得多。从右侧可以很清楚地看到上纵隔,在分别以奇静脉(下)、气管(后)、锁骨下静脉(上)和上腔静脉(前)为界的这个区域内,其内的淋巴结等组织可以从右侧作为一个整体切除。在评估右侧肺叶切除术时,尽管右上肺动脉后支的位置有可能造成一定困难,右上叶切除术仍然是最简单最直接的切除术。中叶动脉和支气管的位置决定了右下叶切除术较为复杂,肺部浸润和肺炎是最常见的非致命性并发症。一小部分患者在术后因感染引起呼吸衰竭需要再次插管,加强术后呼吸康复运动(包括胸部理疗和康复指导)可明显减少肺部并发症的发生。心脏并发症也占死亡率的很大比例,而出血、支气管胸膜瘘、脓胸等技术问题在致死性并发症中所占比例不大,但非常重要。室上性心律失常是最常见的轻微并发症,具体取决于对患者的监护密切程度,大多数患者用简单药物治疗即可,患者很少在发病时出现血流动力学障碍。经适当治疗很快即可转复为窦性心律,通常在一个月后便可停用抗心律失常药物。其他轻微并发症包括术后持续7天以上的漏气和肺不张。在术前、术中和术后各个阶段的管理上,对细节的关注有助于将问题降至最低[1-3]。
Acknowledgments
The authors would like to thank Dr Eng. Riccardo Pardolesi for the indispensable help in the elaboration of the figures.
Funding: None.
Footnote
Provenance and Peer Review: This article was commissioned by the Guest Editors (Marco Scarci, Alan D.L. Sihoe and Benedetta Bedetti) for the series “Open Thoracic Surgery” published in Shanghai Chest. The article has undergone external peer review.
Conflicts of Interest: All authors have completed the ICMJE uniform disclosure form (available at http://dx.doi.org/10.21037/shc.2017.05.09). The series “Open Thoracic Surgery” was commissioned by the editorial office without any funding or sponsorship. The authors have no other conflicts of interest to declare.
Ethical Statement: The authors are accountable for all aspects of the work in ensuring that questions related to the accuracy or integrity of any part of the work are appropriately investigated and resolved.
Open Access Statement: This is an Open Access article distributed in accordance with the Creative Commons Attribution-NonCommercial-NoDerivs 4.0 International License (CC BY-NC-ND 4.0), which permits the non-commercial replication and distribution of the article with the strict proviso that no changes or edits are made and the original work is properly cited (including links to both the formal publication through the relevant DOI and the license). See: https://creativecommons.org/licenses/by-nc-nd/4.0/.
References
- Baumgartner F. Cardiothoracic Surgery (Vademecum), 3rd Edition. CRC Press, 2004.
- Shields TW, Lo Cicero J, Ponn RB, et al. General Thoracic Surgery, 6th Edition. Lippincott Williams & Wilkins, 2005.
- Kaiser LR, Kron IL, Spray TL. Mastery of Cardiothoracic Surgery, 2nd Edition. Lippincott Williams & Wilkins, 2007.
- Riquet M, Le Pimpec Barthes F. Linfectomie nel corso delle exeresi polmonari per cancro. EMC – Tecniche Chirurgiche Torace 2012;16:1-12.
- Renaud S, Renaud C, Seguin A, et al. Principi della chirurgia di exeresi polmonare. EMC – Tecniche Chirurgiche Torace 2013;17:1-9.
- Ellison EC. Zollinger’s atlas of surgical operations, Tenth edition. McGraw – Hill, 2016.
赵晓赟
天津市胸科医院,主任医师,博士生导师,现任天津市胸科医院呼吸与危重症医学科RICU病区主诊,睡眠中心主任。长期深耕于呼吸危重症、睡眠呼吸疾病的临床、教学、科研领域,主持或承担国家级、省部级、市局级科研项目20余项,获得专利10余项,发表论文50余篇。(更新时间:2021/8/28)
(本译文仅供学术交流,实际内容请以英文原文为准。)
Cite this article as: Bertolaccini L, Pardolesi A, Solli P. Right side lobectomies. Shanghai Chest 2017;1:7.